【琛南】不期而遇（3）
想不到我居然没有坑吧
努力进步ing
09
周震南的脚不负众望地被包成了个粽子。
“这下楼梯也能扭成这样，同学你平时不常运动吧？”校医是一位严谨的中年男人，正慢慢地给绷带打结。
姚琛蹲在旁边看着，听了这话，说：“何止不运动啊，能不动他绝对不动，跟学校里那只整天躺着晒太阳的懒橘猫一样。”
那校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医生，这多久才能好啊？”姚琛指了指周震南的脚，问。
校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身走回办公桌整理东西：“伤筋动骨一百天，慢慢养吧。”
周震南不安分地动了动脚，马上被姚琛轻轻拍一巴掌大腿，只能憋屈地停下了动作。
“那他这走不了路啊。”姚琛犯愁，环视了一圈校医室，突然眼睛一亮：“医生，您这有拐杖吗？”
校医想了想，用下巴点了点一个柜子：“这个倒是有，你自己拿吧。”
“好咧。”姚琛快速站起身准备迈步，还没站稳就被一阵拉力往回扯，姚琛猝不及防就往周震南身上倒入。
周震南也没想到自己力气那么大，还要保护住自己已经负伤的脚，只能下意识的闭着眼睛往后仰，两秒之后，想象中地重量没有到来，他慢慢地挣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姚琛眼下那颗精致的泪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直挺的鼻梁——姚琛用手肘撑住了身体。
姚琛微微抬眼跟他对视，距离太近周震南恍惚间觉得他的睫毛和姚琛的睫毛交织在一起了。
“周震南，你干嘛啊？”姚琛的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温柔又带着独特鼻音的声音就落入了周震南耳朵了。
周震南觉得自己后背都快僵住了，整个人就像被冲破了警戒线的小雷达，剧烈的心跳声是对自己发出的警报：“我……”
“嗯？”
周震南把脸一转，不去看他：“我不要拐杖。”顿了一下，换了一个极其决绝的语气：“死也不要。”
姚琛一愣，勾唇笑了起来，起身的同时也把周震南拉了起来：“小小年纪还挺有包袱。”
周震南瞪他。
姚琛也不介意，伸手揉乱周震南细软的头发：“那哥哥就当你的拐杖好了。”
操。
周震南呆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下了头。
就你会说。
“好啊。”
声音一副“我都行”的平淡，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了起来。
10
姚琛还是顾忌着周震南的身份，征询了他的意见后把人带回来自己家里。
此时周震南正坐在客厅的米白色沙发上小口喝着水，悄悄打量着四周。这屋子不算大，但是极为整洁，没有其他男孩子家里那样随处可见的脏衣服和袜子，甚至还能在空气中隐隐闻到一股沉香。姚琛正在厨房里东转西绕地找些什么，见周震南看过去，只能尴尬地摸了摸脑袋，问:“吃面可以吗……泡面那种。”
周震南笑着点点头。
锅里的水烧开，把面下在不断翻滚地水里，筷子搅拌着让他们快速散开，蒸腾而上的水汽氲湿了姚琛的半张脸，他抬手想擦，周震南却更快地用纸巾贴在了他的脸上。
姚琛很快的转头看了周震南一眼，而周震南正满心满眼盯着锅里的面，像是饿得不行的样子。姚琛笑了笑，继续煮面，思绪却飘到了回家路上时跟周震南的谈话。
周震南问他，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也没去哪，我爸妈离婚以后，我跟着我妈去了韩国。”他听见自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好像那些挣扎和痛苦都不曾存在过。
周震南的眼神暗了暗，偏还是不死心地问：“那你这些年为什么都不联系我……我们？”
“当时我跟我妈还居无定所，寄住在朋友家差不多半个月才找到房子……不巧手机也坏了，拿去修回来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而且那时候你们大学也开学了，就想着不要再去打扰你们了。”姚琛从兜里掏出烟盒，却又不抽，只是来回掀盖合上掀盖合上。
平静的态度把方面兵荒马乱的青春掩盖得似乎只是小说里随笔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周震南想过很多次姚琛离开的原因，却不曾想过如此戏剧化，好像是命运特地给他们开了个玩笑，就那么轻轻松松一套连击，就把曾经黏得那么紧的两人天各一方。
“对不起。”最后，姚琛伸手轻轻拥抱了一下周震南。
周震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能挂着笑跟人开玩笑：“有什么对不起，我们不是一辈子好朋友吗？”
11、
自从周震南脚受伤还不要拐杖之后，姚琛就肩负起了每天接送周震南（从车上送到教室）的职责。
七点半开始早自习，周震南往常15分会到达学校门口，受伤之后又提前了十分钟，姚琛便也配合他的时间，早早就在校门口等着自家小同桌。黑色的车远远驶来，姚琛走过去时周震南刚好打开车门，接过人的书包挂在肩上再伸出手去扶人下车，素白的小脸带着睡不够的茫然。
下午五点半，等学校的人差不多散尽，姚琛又小心翼翼扶着周震南踩着夕阳的余晖走出校门，把人送上车后才慢悠悠走回家。
“诶，我说琛啊，你这一天天的接送周震南对女朋友都没那么殷勤。”又是下课，隔壁桌的焉栩嘉反应极快地把椅子一转面对着姚琛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后桌的赵让也一副闲得慌的凑热闹样：“不对，嘉哥，姚琛哪来的女朋友？”
“对啊对啊，沃兹基曾说过：没有恋爱的青春是不完美的。”焉栩嘉很快接话，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在讲相声。
在一旁旁听的周震南突然撩了撩眼皮，凉凉地来了句：“你自己说的吧？”
“哎那不是重点！”焉栩嘉对自己空口捏造的名言毫不在意，反正这事他在写作文的时候也常干：“重点是，隔壁二班的校花让我来问你今晚放学要一起去喝杯奶茶吗？喝吗喝吗？”
姚琛恍然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周震南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干脆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只把耳朵竖得敏觉。
“琛哥，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在不早恋我们就老了。”赵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仿佛是期待孙悟空开窍的唐僧那样苦口婆心。
两人一来一回的相声表演把姚琛逗得哭笑不得：“不是……你们图什么啊？”
焉栩嘉啪一下拍在了桌面上，一脸义正言辞：“姚琛的幸福……”然后就突然焉了似的放小了声音:“还有一个星期的上网费。”
赵让陪笑道：“你看校花也挺好看的对吧。”
周震南心想，才一个星期上网费谁还不能给啊。
“别闹了，”姚琛把赵让凑上来的脑袋弹开，顺手也赏了焉栩嘉一掌：“我放学要送周震南，没空。”
“那意思是不用送周震南就可以去呗。”焉栩嘉笑眯眯：“我们可以送啊对吧赵让小老弟。”
“对对对。”赵让猛点头。
姚琛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转换，正在想着推辞的说辞，旁边周震南的声音悠悠传来：“不用送，我可以让司机上来接我。”姚琛回过头看他，周震南刚好慢慢睁开眼睛，白皙的皮肤衬得双唇粉嫩透红:“你要去就去吧。”
姚琛看了他两秒，有点莫名其妙地感觉这小朋友不太开心，但又摸不着头脑:“哦……”
“耶！”赵让和焉栩嘉两人跳起来击掌，仿佛比自己脱单了还开心。
放学前最后三分钟班里总会有一些压不住的骚动，有的急着回家的早已背好书包就能广播铃声一响就能化身野马狂奔。
老师都已经习惯了，安然站在讲台上看着仿佛台风过境一般的教室，一脸无动于衷地收拾教案离开。周震南看着随人群一起冲出去的姚琛的背影，心里暗骂他重色轻友。
——他没有联系司机让人来接自己，想着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自己挪下去。
周震南拿出一张数学卷子，埋头写了起来。可能人在不顺心的时候，所有东西都会跟他过不去，本来第一道就是送分题，谁知道这卷子有什么毛病，式子就是算不出来，又一次算到了死路，周震南烦躁地在草稿纸上打了个叉，正打算扔下笔突然侧后方有什么东西啪一下贴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顿时把人吓得毛都炸起来了，看也不看回神就是一掌。
“天，周震南，内伤了。”姚琛弯着腰捂着被打到的胸口喊道。
周震南没想到是他，顿时愣在了原地:“你……你不是去那什么了吗？”
姚琛直起身子，把手里的奶茶递过去：“是啊，跟她说清楚了。”
周震南愣愣接过：“说啥？”
“就让她好好学习，别想太多。”姚琛走过去，从周震南手里拿回奶茶给人戳开又塞回去：“走吧，司机叔叔不会来的，对吧？”
周震南咬着吸管，很快地看了他一眼，闷闷地说:“就你聪明。”
姚琛大笑，把两个书包挂在肩上：“谢谢夸奖～”
12、
“手抬高一点，然后这个转身要到达这个地方。”姚琛站在周震南面前，给他演示一遍刚刚的动作，动作干净利落。
周震南点点头，重新跳了一遍。
“好，就是这样。”姚琛笑着说：“休息一下吧。”
“好。”
周震南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上衣，头发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边喝水边偷瞄姚琛。姚琛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背心，手臂的肌肉线条极其抓眼，周震南摸了摸肚子上的软肉，一时觉得有些无法言喻。
“怎么了？”姚琛问。
周震南摇摇头。
“别担心，你的演唱会所有编舞都不是很难，时间也够，能学好的。”姚琛以为他在担心演唱会的事，安慰道。
周震南便也从善如流应下这份好意：“对了姚琛，你现在除了做我的舞蹈老师，还有别的安排吗？”
“嗯……”姚琛拿着毛巾擦汗，棕黄色的小卷毛也湿哒哒地：“其实我回国是因为我在韩国的舞团想要在中国也发展起来，让我先回来看看。”
“那如果能发展，你就留在国内了是吗？”周震南敏锐地获取到了关键信息。
姚琛点点头，道:“希望能行。”
“我也希望。”周震南说。
晚上周震南结束工作，经纪人开车送他回家。按照以往他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可今天他却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就差在脸上写上“我有心事”这四个大字了。
“南南，怎么了？”经纪人看了他好几眼，开口问道。
周震南转头看他，一脸深沉：“我在想，我的演唱会。”
经纪人瞬间紧张起来：“怎么了？演唱会怎么了？”
“是不是还没选好伴舞？”周震南食指放在下巴上，一副“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的表情。
经纪人多熟悉周震南啊，抽着嘴角问：“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啧。
周震南感觉自家经纪人对自己的误会很大：“我哪有，我只是想着姚老师舞艺精湛，他的舞团肯定也不差，我又是跟他学的跳舞，风格一致，表演出来的效果也更好看，对吧？”
经纪人：“……”
周震南：“而且我觉得这舞吧，我应该跟伴舞再多点互动，哥你觉得呢？”
经纪人：“……知道了。”
周震南心里炸开一团小烟花，瞬间变成了一朵热情洋溢的妖娆花，小脑袋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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